张店东南有镇曰沣水,域中昌城,“商诸侯逢伯始封于此”,也曾为战国时燕国大将乐毅的封地,历史沧桑中,已度过了2000多年的岁月。二月杨柳风暖,聊发逸兴,我驾车前往沣水镇,想一览这千年古镇的风采。
沿昌国路东行,过立交桥约五公里,就进入了沣水镇地界。我从市竞技学校东侧向南一拐,向昌城村驶去。
这里刚刚完成了新农村建设,一排排楼房整齐地排列着,门卫、花坛、凉亭等建筑齐全,村民们忙忙碌碌,与你照面后就匆匆离去,只有三五个老年人聚集在村里的亭中,打牌、下棋娱乐,让人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城市里的社区。知来意后,一个大爷告诉我,乐毅封地确实在昌城村,村南有遗址,还有省重点文物保护的标志牌。他还热情地领着我出村子的南门,指点遗址给我看。望着这段古老的城墙,思绪倏忽回到了二千多年前,旌旗猎猎,战马咆哮,乐毅率领五国兵马讨伐齐国,连下七十二座城池,以赫赫战功,被燕昭王封为昌国君,驻守昌国城,并巡视齐地。乐毅轻徭薄赋,法度严明,人民安居乐业,后来,他还以不卑不亢的态度,入情入理的说辞,写就《乐毅报燕王书》,成为了文章范例,其儒将风范也成为千古美谈。如今这里欣欣向荣、繁荣昌盛,若地下有知,这位著名的军事家一定会含笑九泉。
昌国故城,又名昌城。位于沣水镇刘家村南,西临沣水(又名猪龙河),东依涝淄河。今昌城村坐落在遗址中部。故城遗址只西北角稍缺,四周各近1.5公里。有东、西、南、北4座城门及东北、东南、西北、西南4个角门。城垣已平,其西北角一段已改为路基,高出地表。经钻探,文化层厚1米左右,地表多汉代遗迹。2006年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昌国故城相传是商代诸侯逢伯的封地,元代于钦编纂的《齐乘》记载:“般阳郡东北四十里有逢陵故城,商诸侯逢伯始封于此。”战国时燕将乐毅伐齐胜后,被封为昌国君,即此。自汉至北魏,皆于此置昌国县,至隋而昌国之名不见于史。清代《淄川县志》记载了清人高肇翰《昌国城怀古》诗二首。
其一:
茅屋萧萧只数楹,村名仍是古城名。
缫车声里人闲聚,指点山河说乐生。
其二:
十二山河已破残,古城渺渺却安全。
若还龙轴人多智,未必将军惜弹冠。
这说明到封建社会后期,昌国城一带已经十分萧条,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风光。只是在辛勤的劳作之余,乡民们面对着残破的城垣,还会想起当年叱咤风云的乐毅将军。
至少在金代,昌国城的地位开始被西北方五里之外的张店所取代。《金史·地理志》记载,当时张店与东边的金岭、南边的颜神,并称淄川三大重镇。1976年,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侯仁之到昌国城遗址作了详细考察,认为“从昌国到张店,不仅在时间上是先后相继的,而且在水道上也是上下相通的。沿流溯源,确有明显的脉络可寻”,因此把淄博这个组群式城市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张店,称为“现代的昌国”。凝聚着乐毅将军荣辱的昌国城,在历经20多个世纪的风雨后,逐步演化为一个现代城市的中心区;而滋育了昌国一方沃土的猪龙河,却蜕变为一条浊气熏天的污水沟。这一切,当时乐毅将军始料未及的。
听大爷说,附近的炒米山风景优美,是城里人必去的休闲观光胜地。我遵照介绍返回到昌国路,继续东行,到湖罗路南行2公里,再往东穿过炒米村往上走3公里,慕名来到了炒米山主峰焦山。“草色遥看近却无”,松树林立,槐林苍苍,杏花初绽,“时有幽花一树明”。沿小路走300多米,就登上了山顶。俯瞰沣水大地,东南群山环绕,西北一马平川,涝淄河和猪龙河像两条玉带,从东南往西北,穿越沣水大地,奔向远方。
我沿路下山,偶遇村民,与之一路攀谈。据他讲,炒米山不仅风景优美,矿藏也非常丰富,盛产石灰石、铝矿石、煤、上水石等等,山东铝厂,坐落在镇西南,齐鲁石化的乙烯公司则坐落在沣水东部,沣水镇,早已成为了名闻遐迩的建材、化工、煤炭生产基地。村民热情洋溢地边介绍边评述。山下的炒米村里,有几栋明清时期的纯石头房屋,值得一观。我还听说唐王李世民曾经扬鞭跃马的古桥,也在镇里的北沣村,于是急忙赶了过去。
从湖罗路往南3公里,西拐不远,就来到了沣水古桥处,桥下水已无,几座桥墩和两个夏霸依旧在,桥东为学校,朗朗读书声不绝于耳。据当地村民介绍,该桥叫沣水大桥,曾经南通淄博,北达桓益,是古代行军要道,唐王东征,路经此地,当时桥有三孔,桥身短,水量大,不便于将士通行,后又建桥两孔,就是现在的五孔大桥。旧时沣水汤汤,碧波荡漾,上善若水,也许大唐三百多年的大度风韵,也受了这里的风水感染吧,我在心里揣摩着。
桥东不远有集市,人未散,上水石是沣水万年水孕特色,我买了几块,预备带回家慢慢欣赏,更算是不虚此行了吧。
沿城东路北行5公里,又回到昌国路上,我的千年古镇沣水行结束了,然却有些恋恋不舍。天飘起了蒙蒙细雨,“沾衣欲湿杏花雨”,在这迷人的春天里,期待记载了千古兴衰事的沣水镇,将迎来一个诗意的明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