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古至今,有关宁阳堽城的传说甚多。传说是历史的影子,古迹是历史的化石,残存的堽城遗址负载了古代人文的信息,待后人破解。
历史上,堽城是商贾云集之地,人流、物流、信息流集聚,市场繁荣,曾有人写诗赞曰:“南风吹不歇,桃杏正红酣。暮景旬将六,春光月已三。农家修旧耒,织女视新蚕。”这足以证实堽城物产丰富、信息畅通,是重要的商贸流通宝地。
堽城因堽城里而得名。堽城里是刚邑故城遗址,堽城里北枕大汶河、洸河,往西南是雪埠山(今张果老山),临近有堽城南、堽城西,往西七里有堽城坝)该坝为元代著名水利工程,本在堽城里村西,明代移筑下游,仍沿旧称),向南为堽城屯,历史上为屯兵屯粮之重地,现在是堽城镇政府驻地。
堽城的“堽”字与众不同,我国地名用“堽”字的只有堽城,“堽”读gang,同“冈”“岗”。古往今来,凡堽城人大都认识“堽”字,但说起“堽”字的由来,没有人能解读。一些外地人在来信、来函、来电中会把“堽”写成“堤”字。如今,随着堽城经济的快速发展,国内外人士逐渐对堽城的“堽”字有所认识,但为了书写方便,往往把“堽”字写成“罡”。也有的人将其写成“冈”“刚”“岗”,无意中恢复了历史上的名称,但这些都与现在的“堽”字意义不同。
据《宁阳县志》载,堽城古城址无考,现已初步确定有记载,战国时齐之刚邑,公元前269年(周赧王四十六年),秦使客卿灶伐齐取刚,刚之名始建于此。汉置刚县,晋称刚平,南朝宋省,北魏复置,刚后改冈城又改堽城。堽城里是刚邑古城遗址。
历史如烟如云。据《史记·赵世家》记载:“(赵)敬侯……四年,魏败我兔台。筑刚平以侵卫;五年,齐、魏为卫攻赵,取我刚平。”窃以为敬侯四年赵国所筑并最先据有的这个“刚平”,即堽城始建之古城。第二年,“齐取我(赵)刚平”,遂“齐之刚邑”。赵敬侯四年大约为周安王十九年(公元前383年),百余年后才有“秦使客卿灶伐齐取刚”,《史记·秦世家》载:其事在秦昭寰王三十六年当周赧王四十四年(公元前271年),《通鉴》系于周赧王四十五年(公元前270年)并谓为范雎所阻,未果实行。两书所载异辞,但由此可见,堽城古城址始建于战国前期的周安王十九年(公元前383年),它本是列国纷争的产物,至少百余年中赵、卫、齐、魏、秦国等兵家为其相争;它最初的名字就是“刚平”,汉改“刚县”,晋称刚平是恢复旧称,北魏复置,是复汉之“刚县”,治“刚城”。“刚城”之“刚”改“冈”又改“堽”,这里隋唐以后进入繁荣昌盛时期。
解开堽城之谜,就要首先解开“堽”字的由来。“堽”是生僻字,只属于堽城这个地方。《史记》记载:“刚”作地名,始建于战国前期。此前地名曰“阐邑”,至战国时期更“刚”。历秦至汉,汉起置刚县,直至北魏,刚(故阐邑,莽曰柔),后改为柔县,属“东平国”,后改“刚平”,也作“冈”,“刚”字作地名用了1000多年,仅北魏一朝就用了148年。
清咸丰二年刻本《宁阳县志·艺文》中载:“堽即刚字之讹”。《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》载:堽城在山东省泰安市宁阳县东北十六里,即汉刚县故城。后讹“刚”为“堽”。有了“堽”才能“讹”,那么“堽”字是何时创生代替“刚”的名字,又是怎样创造出来的?
据《明清宁阳县志汇释》记载,起初古代字书造字时无“堽”字,“堽”是后来又创造的。东汉许慎《说文解字》收录9000余汉字,查无“堽”字,南朝梁顾野王增补《说文解字》的《玉篇》收录1.6万余汉字,但原本只有残卷,有无“堽”字无记载。隋陆法言《切韵》为唐宋韵书之祖,但原书已失传,更无法查证其中有无“堽”字。
北朝北魏时刚县仍设,北齐魏收所撰《魏书》中用“刚”,顾氏《玉篇》在前,故其中不会有“堽”字。隋唐日短,刚县已废,刚城降为非重要地名,在此之前,也不可能造出“堽”字来。
当今世界收录汉字最多的《中华字海》载有“堽”字,“堽”被收入《集韵》,从此可以表明宋时已有“堽”字。
今本《辞源》和《康熙字典》中的“堽”字,集自清人吴任臣《字汇补》。但书中“堽”字释义,称引晋陆云《陆士龙文集》“结置绕堽”,以作“堽”字之源。从此可以说明“堽”字的创造时间大约在隋后宋前。
辞书说“堽”字的本意是山脊,同“冈”,但称说山冈时并不用它,而主要用于地名,即山东省宁阳县堽城屯,或作建筑物名堽城坝。
唐末五代梁王朱全忠(原名朱温)曾在古刚城做过皇帝,后来在雪埠山(今张果老山)兵败迁徙,一夜之间趁西流汶水船运,故有“拆了堽城,建了运(郓)城”之说。朱温早年参加唐末农民起义,为黄巢起义军将领,882年叛变起义军投降唐朝,903年受封为梁王,自称野王令,907年建立后称帝。朱温降唐后曾击兖州朱瑾、郓州(今东平西北)朱瑄。刚城在兖、郓之间,朱温在刚城筑成以通声援、济馈饷、屯甲兵,今堽城里古城遗址上仍存有大量残垣,遗物丰富,除颓垣断壁外,还暴露有基石、石柱硼和丰富的砖瓦等建筑材料及春秋陶鼎汉代半两石范等,这与大汶口文化也有着密切的联系。堽城古城遗址偶尔可见古代的箭头;遗址东城墙曾有两个突出墙外的“炮台”;城中增有一夯土台基,传为钓台或梳妆楼,称作“金銮殿”。
朱温在刚城建立政权后,常住雪埠山,招兵买马,筑城建起烽火点将台等,各地客商借机利用大汶河船运做生意,使“刚邑”成为商贾云集之要地。朱温曾曰:“方今天下英雄,舍我其谁也”。明代邑人王正容《堽城怀古》诗曰:“荒城寂寞枕长河,匹马西风此一过。故曰秋深杀气重,高台日暮野烟多。争传殿宇夸梁宋,忍见邱墟蔓薜萝。怅望不堪嗟往事,空余山色映寒波。”400多年前,王正容所闻堽城梁宋时殿宇嵯峨的传说和他所见的“高台”“邱墟”等怀想,所以才有如此感慨。同样的,邑人清道光进士、曾做过广东巡抚的黄恩彤也曾大为困惑,和有《古刚城》诗云:“草没谁家垒?烟迷何代楼?无情清汶水,呜咽背城流。”从诗中可以看出,堽城故城在梁宋时期有过辉煌,也佐证梁宋筑城的可能性。从残存的堽城故城遗址到诗人的怀想中也足以证明,“堽”字造在隋后宋前。那么,“堽”是怎样创造出来的,从“堽”字的组成上似可揆其用意。堽,形声字,从“土”“罡”声。“土”,农民,“罡”,斗星。用“土”和“罡”字组成农民军之城,当属大梁朱温之创造。朱温在刚城做皇帝时,此人反复无常,骄狂无比,但好占卜,自命上天星宿下凡,有时参战也以二十八宿布阵,在“刚”旧城驻军后,心患“南落星、北落星”天上陨星降落此地之讳,他在雪埠山养有八亿只黄蜂,即马蜂,作为神兵,训练这些黄蜂为“天罡”和“地罡”布阵,于是朱温借“刚”之谐音,改“刚”为“堽”,取“罡”音,罡字加土,意为生在人间,主宰大地的“天罡星”是也;“罡”字加“土”字也是取吉利之意,因为古刚城城墙“四方正”,合起来是一个“罡”字,恰似“地罡星”,城墙又是用土夯基,朱温为坐稳江山,刻意借“天罡星”之音,加了一个“土”字,形成了“堽”字。朱温盘踞在大汶河南岸的古堽城里,广积粮草,高筑城堡,并以堽城南、堽城西作为“卫星”。堽城屯为屯兵屯粮之所,雪埠山设有重兵把守,俨然成为一个独立的王国。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,邻国都不敢进犯,平安无事。
一天,朱温偕夫人在雪埠山散步,朱温看到鲜花满山遍野,古木参天,怪石矗立,清泉淙淙,烽火点将台上,旗幡招展,洋洋得意,禁不住仰天大笑道:“方今天下英雄,舍我其谁也。”他的夫人沉思片刻道:“大王万万不可粗心大意,只有广招兵马,多囤积粮草,才能永立不败之地。”朱温安慰夫人道:“孤有天兵天将,保准万无一失,请夫人安享清福,不必多虑。”夫人问:“天兵天将在哪里?”朱温用手一指雪埠山北的石鼓,夫人知道这块裸露的圆石叫乒乓鼓,又见丈夫用手指了指山顶上一眼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枯井,说道:“夫人,这是天机,不可泄露。”这使朱温夫人大惑不解,更感到蹊跷,便软缠硬磨,非要寻根究底不可。朱温十分无奈,便走到石鼓南边,毕恭毕敬地站立,双手合十,口中念念有词,又朝石鼓连击三掌,枯井内霎时响起闷雷般的声音,千千万万只马蜂直冲云霄,忽而形成遮天蔽日的蜂云,盘旋在堽城一带的上空,时散时聚,忽起忽俯,惊得人们目瞪口呆,朱温喜笑颜开,其夫人紧紧依偎在朱温的胸前,连眼也不敢睁开。蜂云环绕堽城数周,寻不见用武之地,悻悻返回枯井,堽城天空又转“阴”为晴,朱温沾沾自喜。转眼三载过去,忽报有敌军压境,四面重重包围,守军屡战屡败,朱温在烽火点将台上一次次点将,将领们一次次兵败而归。这时,朱温胸有成竹地对将士们说:“看我的!”于是,他反复敲击石鼓,但不见丝毫动静。朱温心知自己有悖天机,但又不甘心将自己建成的堽城“大好河山”让出。由此,他当机立断命令所有将士用土炮将堽城城楼、炮台、钓台和城墙轰倒,又趁夜深人静,利用大汶河船运将囤积的粮食、武器、珍贵物品等带到郓城,才有了立足之地。朱温兵败雪埠山,由堽城迁徙到郓城,故有了“拆了堽城,修了运(郓)城”之传说。朱温在兵败迁徙之前,给众将士们下了一道死命令,即让将士们从此以后一律改为“堽”姓,旨在让大家记住堽城这个地方,待以后相认。如今,在全国许多地方都有“堽”姓。
元代(成化十一年)筑“刚城堰”(今称堽城坝),起初在刚邑古城址(即堽城里北)筑堰,后因此处河砂流失,不易筑牢而移居下流,但仍称“刚城(堰)坝”,后随“刚城”也改为“堽城坝”。它与堽城珠联璧合,是堽城历史上的一个缩影。
其实,堽城之谜并不仅仅在于一个“堽”字,最为重要的是刚邑故城是一块风水宝地,传说其与世界最大的石铁陨星堆有关。刚邑古城与陨星堆近在咫尺,大梁朱温借助“刚”音,创造出一个“堽”字,既有其用意,也属“天意”。
(来源:泰安日报)